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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筆記-天才的夢境

  • 2010-02-02
  • 中國時報
  • 【李衣雲】

     「交響情人夢」在台灣走紅一年後,才慢半拍地追上潮流,看完日劇啃光漫畫再了結了動畫,等著電影上映,甚至聽起了古典音樂。這部漫畫作品不只跨足幾乎大半個大眾文化領域,甚至踏進了所謂高級文化的殿堂。後者拜其所賜,成為史上最強的周邊商品。

     為什麼是古典音樂?「交響情人夢」賦與了它情境與意義,記不住貝多芬的曲風生平,但聽著「春」就想起千秋和峰在小提琴考試中閃電青春的演奏,原本離我很高的古典音樂,突然變得親近了起來。它是「交響情人夢」裡每個角色的盾牌與夢想,每個角色只要沉進音樂中,現實的一切都變得可以忍耐。

     這就是葉慈說的「除了夢一無所有」的另一種面相吧?

     能把生命的一切都賭在自己的夢想中,沉浸在夢想的世界裡,現實就像異世界一樣可以被拋在自我之外。

     這是多麼奢侈卻又幸福的一件事。

     是的,奢侈。當生命被柴米油鹽填得滿滿時,要找到一件能讓自己不惜一切的夢想,並能從中獲取自我的價值,近乎奇蹟。

     當然,這個奇蹟是天才的特權。如果千秋或野田妹沒有才華,終究不過像故事中連名字都沒有的配角一樣,從音樂學校畢業後沒入凡俗社會,音樂或為生活的點綴,卻終無法成為夢想的具現。

     那麼,平庸如我,為什麼反覆看著這個故事,開心不已呢?

     說是虛偽價值也好,說是沾光也好,在觀看的那一刻,我能窺見天才的夢境,看著鑽石被磨得燦爛耀眼,感動著天才沒有被時運打敗。

     懷才不遇的鬱悶與淒涼,留給阿瑪迪斯或梵谷就夠了。無盡日常的洪流中,破關成功的亢奮與快意,讓凡夫俗子也能享受奢侈的奇蹟。

     縱使只有那一刻,縱使不真屬於我。

     這樣,不也很好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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